“害怕失去官位?”
“是,是是,害怕失去官位,所以才想给朝廷添点乱子,让朝廷延迟分治的旨意。”
“朝廷什么时候说要分治东林州了?既然要分治,那还要我这个宗主做什么?”元熙低下头:“知州好歹也是东林州的第一把交椅,就你这个脑子,怎么做上来的?”
“世,世袭。”他低声道:“小人的父亲是从前东林知州,后来小人在平上官临瑞叛乱时建有功勋,所以接替了父亲的职位。”
“建功?你有什么功?”元熙低头望着他。
“有,有……”他说不出来。
“其实没有对吧?你爹只不过滥用私权,给你某了个好差事。”元熙淡淡的问道。
“这……”
元熙冷笑一声:“那祝贺你了,本朝新政实施以来,还从来没有掉脑袋的知州,你堪为国朝第一人了。”
“秦顺,把他看好了,本宗主要当着东林百姓的面,砍他的脑袋。”
百姓冲击府衙的事情一传出来,那些逃匿在民间的新派官吏纷纷赶来,一个个布衣短褐,生怕被人看穿他们的身份。
“臣等叩见宗主。”眼前着三个年轻人,也都是面黄肌瘦。
“起来吧,”元熙抬抬手:“有件事要你们去做。”
“宗主吩咐。”
“发布告给全城,就说本宗主已经接管东林州,全城百姓都到城楼去,每户领取粮食一石,银子十两,盐巴一斗。领过粮米后,都到城门口登记造册。懂了吗?”
“是,宗主。”
“慢着,再把东林现有官吏的名单给我拿一份来。”
东林州府衙的官员名单一亮,元熙也忍不住皱皱眉,除了皇上指派的十几名年轻官员外,其余都是旧派势力,这州府县衙,下设官员足有六七十人,新派官员要以一敌六,难怪新政推行如此缓慢。
如今皇上派来的人死的死散的散,真正能抓在手里的不过三两个人而已。元熙皱皱眉,这局势真是麻烦。
“秦顺,粮食都发下去了吗?”元熙抬起头问了一声。
秦顺摇摇头:“宗主,也真是怪了,那些老百姓就围着城门垛子观望,谁也不敢上前领粮食。”
元熙将手里名单放下,系了身披风往城楼去。城门口堆积着两层楼高的粮食,由官兵把手,城楼下早已经聚集了数以万计的百姓。
元熙招招手:“把那知州压上来。”
知州早已被捆成一个粽子,被秦顺按在城垛上,只露出一个脑袋。
元熙扶住城垛,高声喊道:“朝廷,绝无对东林动兵之以!本宗主奉皇上之命,对东林百姓以赈济为主,安抚为辅。东林州即日起,恢复宗主制度。现有东林知州不听我号令,贪墨赈灾粮饷,煽动百姓叛乱,曲解朝廷新政。责令,将罪臣严正典刑,就地正法!”
赤金令箭一起,秦顺将手中刀刃一扬,手起刀落,人头似块石头一般坠落城下。
元熙款步走下城楼,拿过一个麻布袋子,盛了一包盐巴,双手捧到人群最前面的一个小孩面前。俯下身,把盐巴递给他。小孩儿有些害怕,怯生生的抬头望着他母亲。女子低头退了两步,把小孩拉了过来。
他们害怕也是难免,谁知朝廷此举是真是假呢?若是抢夺,他们敢以命相拼,可这是白给的米粮,弄不好是把软刀子,谁知道拿了粮食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元熙蹲下身从荷包里拿出一根芝麻糖,递到小孩儿面前:“要这个吗?”
小孩嘬嘬手指,又抬头望着他娘。
“是甜的,很好吃的,要尝尝吗?”元熙笑盈盈的问道。
小孩终于耐不住饥饿,伸手拿了糖果。
元熙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躬身一礼:“东林州的百姓们,朝廷从来都没有放弃东林州的百姓,一切都是贪官污吏的诡计。我知道你们都受苦了,从今往后,本宗主全权打理东林州的一切事宜。皇上严旨,要在两年之内,复种东林州全部的耕地。三年之内,让东林州的每一户百姓都有喝不完的米粥,吃不完的干馍!诸位,我卫某,拜托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