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深怒极反笑:“改过自新?哼,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还是这么没有眼力见。本王是骗你的,你难道看不出来?本王就知道你准吃这一套,若非如此,你怎么肯喝本王端来的茶呢?”
“畜生,畜生!你以为你毒死了朕,你就能得逞了,你想得美!太子还在,国祚还在,你一个小小的亲王就想妄自称帝,真是可笑至极!”
萧容深盯着皇帝,面上的笑意渐渐化为一丝冷厉,他的手在皇帝脸上戏谑的拍了两下:“父皇,你真是儿臣的好父皇啊,怕儿臣想不到,还特意提醒儿臣。你放心,不就是太子吗?有我萧容深在,他不会活得太久的。”
萧容深说罢,猛地站起身,冲门外喝了一声:“来人!把许文亮给本王抓起来!”
许文亮本是护送李杨两位御史出宫,才刚回来,进了一道宫门,便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宫墙上挂着的一排大红灯笼倏忽熄灭,私下里黑漆漆的一片,连月光也格外暗淡。许文亮打了个寒颤,他隐约感觉到一股寒凛凛的杀气从后背袭来,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抓住了他。
许文亮下意识的往腰间摸,然而却没有摸到任何防身的武器。就这一愣神的工夫,之见宫墙上,嗖的一声,一只燃着火光的箭头腾空而起。宫墙上一阵哔哔啵啵的脚步声,稀里哗啦的铁甲声此起彼伏。许文亮环视四周,这空荡荡的一片,连个藏身之所也找不到。城楼又高过三丈,光滑如冰,他想翻都翻不过去。
只听见城楼上不知谁喊了一声:“放箭!”
密集如蝗的箭矢直冲他身躯而来,情急之下,许文亮只好一把扯下腰间皇帝赏赐的一条衿带,将它轮成车轮状,抵挡箭雨。许文亮眼疾手快,将冲他而来的箭镞统统抽落。不几时,他便累的满身是汗,筋骨酥软,但仍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此时,只要他敢稍稍松懈,随时可能又一只箭镞贯穿他的喉咙,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城楼上连着放了三波箭,终于化作一片死寂,许文亮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到在地。他的身边是密密麻麻的箭镞,像打翻的一地的鸟窝。
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两排手持红灯的兵甲齐齐冲过来,将许文亮围在当中。
“圣上有旨,将犯上作乱的宦臣许文亮革职收监,容后查办。”
许文亮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身子一怔:“陛下,小奴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明示啊!”
宣读圣旨的少监是个新面孔,许文亮觉得不对劲,盯了他一会儿,道:“你是什么人?”
那少监不过是和亲王府邸的一个下人,自幼割了命根儿,入了王府。如今有机会出人头地,自然是牛气哄哄,他将腰一叉,笑道:“许大人,做了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你在皇上的茶壶里下毒,被和亲王发现。你毒倒了皇上他老人家,和亲王奉旨捉拿你呢!”
下毒?和亲王?自己自然是没有下毒的,这点许文亮可以用性命担保,自己手下的人也是没有机会下毒的。内监们本就是依附于皇上才能生存的,尤其是皇帝的近身内监们。谁敢好死不死的给皇上下毒呢?这样看来,能给皇帝下毒的人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才刚进宫的和亲王。
和亲王给皇上下毒?许文亮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那皇上现在如何,是生是死?
“皇上,小奴要见皇上!”许文亮拼命挣扎起来。
萧容深早就知道许文亮一身功夫,要捆住他,可不能用简单的绳子,必须是精钢打造的铁锁链条。许文亮挣扎不开,被萧容深的手下死死按倒在地上。
那少监嗤笑道:“大太监许文亮也有今天呐!我只当您老人家是天下第一能人,成日里眼高于顶,耀武扬威的,原来也是个会哭会怕的肉体凡胎。”
少监脸上浮现出厉色:“把他带走!”
“放开我,我要见皇上,你们这群混账东西,你们敢助纣为虐谋害皇上,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少监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勾勾手,叫人把许文亮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