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宬香那儿,叫她不要把刚才的事张扬出去。”容湛瞥了令儿一眼,轻声吩咐道。
望着令儿跑出去,元熙焦急的望了容湛一眼:“这行吗?”
行不行的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王太医包扎好上后,便匆匆退下了。
“到底什么事儿啊?”太后问时,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容。
“嗨,没多大事,母后。”容湛慢慢走到太后身边,笑道:“朕也是纳闷儿,卫成庸这等文弱书生,他到底是怎么惹了朕的宝贝妹妹。方才叫令儿去找宝曦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宬香那丫头毛手毛脚的,不小心摔碎了卫成庸的玉佩。那玉是卫成庸的爱物,还是朕从前赏给他的,这才跟公主动了气。”
“是么?”太后抚掌而笑:“哀家还当是什么事儿呢?不过,既然是宬香失手打碎了人家的爱物,也怨不得卫家公子生气。”
阶下跪着的三个人,皆是一愣,还是元月反应的快,一把将卫成庸的头按下去,道:“回太后娘娘,公主的无心之失,做臣子的哪有向公主发脾气的道理呢?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大哥的过错,小女替大哥和父亲向太后磕头谢罪,向公主赔罪了。”
太后对这番说辞倒是满意,温然笑了笑:“罢了罢了,一块玉而已,内府的库房里有的是这东西,皇帝,一会儿让秦顺带卫家公子到内府库房中再挑一块他喜欢的赏他也就是了。”
太后站起身,从宫女一伸手:“哀家乏了,要回去歇着了。”
众人送走了太后,容湛的脸色才慢慢变得阴沉。
“卫东书,你先带二小姐回府去,成庸留下,朕还有话跟他说。”
卫东书抬起头,惊愕的望着容湛:“陛下,都是微臣教子无方,冲撞了公主,一切都是微臣的过错,陛下要罚,就罚微臣一个人吧。”
元熙悄悄扯了扯容湛的衣袖,目光中亦是担忧。
容湛冲她温然摇了摇头,又道:“皇后先去看看宬香吧。其余的事儿不必担心。”
众人散去,只留下成庸一个人跪在殿下。容湛背着手冷然道:“卫成庸,你知道你今日犯了什么错吗?”
成庸摇摇头道:“学生不知。”
容湛冷然望着两侧桌案上的残羹冷炙,哼了一声道:“知道朕为什么要办这场家宴吗?”
成庸有摇摇头,道:“学生不知。”
“朕让膳房筹备这场宫宴,原是为了揪出那个藏在宫中的赵家内鬼,偏生被你的事情折腾了半日。”容湛冷然道:“那赵家的内鬼,就潜藏在宫中,虽是可能会要了朕的命。所以,现在朕没心情管你的破事儿,懂吗?”
“皇上……”成庸惶恐的望着容湛,半天说不出话。
“现在,你到是告诉朕,是继续折腾你的破事儿,还是追查宫里的内鬼?”
成庸伏身磕了个头道:“回皇上的话,继续追查内鬼。”
“那你的破事儿呢?”容湛厉声问道。
“祸是学生闯的,学生不敢耽搁皇上的时间。学生自己去向公主请罪也就是了。”
“也就是了?”容湛慢慢走到成庸跟前,淡然道:“你起来。”
成庸惶惑的站起身,顷刻就被一记重击打了个跟头。仰面栽倒在地上,捂着脸:“皇上打的好,学生该打,是学生冲动,耽误的皇上的大事,学生该死。”
“你最该死的地方不是你耽误了朕的事,而是你羞辱了朕最疼爱的皇妹。”容湛撂下手,睥睨着成庸,道:“朕曾经告诫过你,好好待宬香,你都忘了吗?”
成庸捂着脸,垂头不语。容湛几步跨到宫门,冲秦顺道:“立刻传旨,将膳房控制起来,一个也不许逃脱。桌上的剩菜是谁做的,就赏给谁吃,连汤都要给朕舔干净。谁要是不肯吃,就给朕立刻抓起来。”
容湛转过身,冷冽的目光落在那一盘没人动筷的白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