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尔曼和柏娜都愣住了,对视一眼,又很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米歇尔和加菲尔德是老朋友了,两家人走动比较频繁,普尔曼跟柏娜从小就认识,但可不是青梅竹马,他们性格不合,互相鄙视,谁也看不起谁,连小伙伴都不算。加之普尔曼七岁就去了殖民地,两人的关系更生疏了。他们真正熟起来还是最近几年的事,普尔曼驻扎越南,加菲尔德经常请他去家里吃饭,他才把跟柏娜童年的‘友谊’捡起来。
普尔曼嘴角勾起来,“原来你仰慕我,”他的笑容着实可恶,就是恶劣的打趣。他这种自恋的人,不放过任何挖苦人的机会。
柏娜的脸腾的红了,不是羞,而是怒。狠狠瞪着他,如果不是顾忌场合,她就要破口大骂了。喜欢他?饶了她吧,只要深入了解到普尔曼这个人,就绝对不会对他动心,不知是滥情还是专情,不管是哪种,都是她承受不起的,看看莉莉娅的下场就能知道。柏娜觉得自己肯定是被父亲催相亲催结婚催过头了,居然错觉的把普尔曼当做理想人选,要不然就是因为这几年,她身边能看的男青年只有他。
没想到普尔曼还用奚落的语气继续嘲笑她,“看来你我还算有交情,我劝你放弃别抱希望,你的喜欢只会徒增我的烦恼,除了丝楠,我不会对其他女人有兴趣,除非你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普尔曼的话听起来虽然十分欠扁,却说的是事实,柏娜听出了他的认真。他这个人就是如此,认定了一样东西、一件事、一个人,就一门心不顾一切的的扑在上面,不可能再给别人一丁点机会,哪怕暗地里的奢想也不准。莉莉娅落到那么悲惨的结局就是没看清普尔曼这一点本质。
柏娜不屑的‘嘁’了一声,“别忘自己脸上贴金了,真以为你人见人爱,是个女人就对你掏心掏肺。”
普尔曼不置可否的一笑,“那就好。”
每张椅子间隔比较远,两人说话声也低,旁人都没听清他们的对话。那位部长级的官员见他俩一直嘀嘀咕咕,笑道,“你们两位的儿女关系真是好,莫不是有直接联亲的打算?”
米歇尔呛了一下,咳嗽不止。加菲尔德也有些尴尬,“儿女的事,随他们自己,我们长辈不插手。”
普尔曼坐直身体,不再理柏娜,柏娜也是,头一偏,很嫌弃。
反应最平淡的是邓格拉斯,他只淡淡笑了笑,面有愁容。最近他并不常出现在这种社交场合上,昂慕斯的病情叫他快急白了头发。他对几人说,“自己的孩子健康快乐就好了。”
米歇尔心知邓格拉斯的忧愁,对他深表同情,麦凯克伦和奥利维亚给他戴的绿帽子太大了,米歇尔还想过如果换位思考,让他站在邓格拉斯的角度,他对昂慕斯别说尽心照料了,看都不想看一眼,这样的儿子只会像一道耻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丢人。
“你不是说亨利今天要过来吗?”米歇尔问加菲尔德。
柏娜一听兴奋道,“您找到哥哥了?”完全忘记长辈讲话不能插嘴的基本礼节。
柏娜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哥哥,亨利就是她的兄长。她弟弟随母亲移居意大利,而亨利一直没有消息。
加菲尔德点点头,邓格拉斯刚才的话让他有些愧疚,他对两个儿子没有尽到做父亲的基本责任,“他还在巴黎,现在是一名大学讲师,马上要成为教授了,”他的语气里有骄傲。
“您怎么不告诉我,”柏娜埋怨道。
“我等着今天给你一个惊喜,”加菲尔德看了看手表,“按时间,他现在该到了。”
加菲尔德心里头实际上还是挺忐忑的,他担心儿子怪他。不过很快,这种顾虑就被打消了。
佣人领着一名高大俊朗的男青年往这边走来,和柏娜一样也是金发,而气质截然不同,这人鼻子上架着眼镜,贝茨爵士戴眼镜是盖住豪气,而他戴眼镜是展现浓浓的书卷气。除了唐奈,丝楠没怎么遇见过这样学究气质十足的人了,连她去学校那会儿,几任老师都没有,那些人趋炎附势的模样,丝楠可还记得。
她看见加菲尔德和柏娜同时站起来,快步迎向这个青年,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激动。相比较而言,青年的反应略冷淡。
丝楠听见柏娜叫了一声,“哥哥。”然后她紧紧抱住了他,而对方的双手只敷衍的搭在她的肩上,然后轻轻推开了她。
柏娜怔怔的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加菲尔德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