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丝楠,”她低下头,挡住朦胧的泪眼,“我也不想把麻烦往你身上揽,”她挺着肚子站起来,“打扰你了,我们自己再好好想办法吧。”
丝楠心里涌起一股愧疚,她眼看着珍妮离开,什么话也没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珍妮终究不想再过过去欠债的苦日子,何况她还有孩子抚养。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珍妮走后,卡米尔来找过她,她把亚摩的事也跟丝楠说了,她说,只要丝楠一句话,她的两个儿子就会走出困境。她还说,老公爵老夫人年纪大身体不行了,他们不能再受刺激。口气情真意切,却句句是在逼丝楠去找迪斐。
谁让琼斯兰家族的子弟没有从政的呢,唯一的一位法官大人还比任何人都正直。丝楠对卡米尔说给她考虑的时间,她其实是想找小琼斯兰和伊莱海默商量。
没想到一点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一个更加毁灭性的消息降临,伯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找上了门。而且还专门选了一个人员齐全的时间。
在裴尼诗庄园看见他,丝楠以为自己眼花了,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子恨不得要掉下来。这个人居然是她在巴黎风月场所见到的风流主持人吉尔贝。
那天,琼斯兰家族为了亚摩和科尔的事开家族例会,他就这么大喇喇的闯进来,不怯场,不慌张,还笑着跟每一个人问好。
但是随着他拿出各种证明自己身世的证据,所有在场的人都静默无言,卡米尔青白色的脸像是要迈入坟墓的死人,难以有别的表情,她双手哆嗦,站都站不稳,得由人扶着。
“听说琼斯兰家族要分家,所以我赶紧从巴黎赶过来,看看能不能分到一杯羹,”卑劣混账的话由吉尔贝这无赖说出来,有种奇异的违和感,丝楠蹙眉,听不出来有哪里不对。而其他人都要气疯了。
若干年前,伯恩曾去巴黎拜访德内斯,顺便看看被过继过去的海默,男人嘛,离了家自然有点空虚寂寞,在某些不安好心的‘朋友’的带领下,伯恩在妓院流连了几晚,结识了吉尔贝的母亲。
“他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卡米尔愤怒又惊恐的冲伯恩大声道。
伯恩低下头,默认了,但他又马上辩解,“我又没想让她怀孕,况且二十多年前的事,谁会放在心上。”
“父亲,”亚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男人年轻时总会犯点错,”伯恩到这个时候还不认为自己错了。
卡米尔终于气得晕过去,护母心切的亚摩伸手要揪住自己父亲的领子,被科尔强行架住,现场顿时一片大乱。
丝楠看见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无所谓的嬉笑,仿佛在欣赏一场家庭伦理大戏。作为一家之主的小琼斯兰命仆人送卡米尔回房间休息,然后径直走到吉尔贝跟前,问他,“你想要什么?”吉尔贝东看看西瞅瞅,就是没拿正眼瞧小琼斯兰,眼神玩味十足。小琼斯兰耐着心再次问他,“你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