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12月底之前结束的清剿溃兵行动中,一共获得溃兵、土匪等1600出头的俘虏。经过甄别,将那些在山中肆意烧杀掳掠,满手血腥的凶顽处理掉后,剩余的1100左右的青壮俘虏就开始了赵振中所说的“劳改”生涯。
每天天亮后,俘虏们便在看护人员的押解下开到施工场所进行劳作,日落时分再押解回关押场所。开始时,这些俘虏中还有人想趁机逃跑,不过,在见识到周围防备森严的措施后,以及抓到后被枪毙的后果,俘虏们基本上都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加上这里一日三餐管饱,还能在雨雪天气或其他空闲时间里跟那些专门派来的小先生们学习读书识字,生病了还有人看顾,以及过几年“劳改”期满后被释放时还有回家的路费可拿,到时去留随意等安排措施,同在原来部队里和土匪窝中的处境一比较,俘虏们便也安心呆了下来。都盼望着这几年的劳改时间能快点过完,也好决定是去是留。
在今年春天的各项水利修建工作中,最艰苦、最危险的工作都这1100多名俘虏所组成的3个营所承担的。而从4月份开始,这三个俘虏营又成了修建区域内道路的攻坚力量。
与大人们盼望丰收,俘虏们盼望早点结束劳改不同,小孩子们则盼望着每天都能上学,听那些小先生讲故事,教自己读书、识字。
在4月份训练营结束后,赵振中将原本从商团抽调的24名初中水平的战士加上从工作组和几个连队中抽调出来的270人,按照每邻近的4个村成立一个识字班的标准,在全区域内一共开办了294个识字班。除了教育学龄儿童外,还担负着在假期里为临近村庄中青壮年扫除文盲的任务。
与赵振中控制区域内民众心中开始燃起希望的火苗不同,在南面的沂蒙山区南面的临沂、西面的汶上等地,民众却在张宗昌的重兵镇压下一片绝望。
前面曾说过,1926年1月,张宗昌派王翰鸣率领十一军三个旅镇压了临沂红枪会的的反抗运动。
山东的红枪会最早应该是起源于白莲教的分支。早在义和团运动之前,它就在山东曹州等地传播。到1900年前后,红枪会已遍布山东各地,以鲁西南、鲁西北最为兴盛。它最早以“保卫身家”、“防御盗匪”为活动目的。义和团运动失败后,它在山东各地又更换名称,继续广泛传布。
临沂红枪会成立于1925年夏,虽然在山东各地的红枪会中成立的有点晚,但却在张宗昌督鲁期间最早发作。临沂红枪会组织主要来自两股力量,一来自富豪之家的袁永平自建武装及收编地方大刀会武装500余人;一是侯六合统领的孙美瑶旧部200余人。这两股势力发展都很快,最多时会众达到4000余人,编成28个大队。
1925年9月,袁率所部红枪会成员与鲁军第一二六旅黄凤歧部战于向城,取得大胜,使临沂红枪会威名大振。袁乘胜率会众进入临沂城,以“山东国民自治军第五路军”名义发表布告,声讨北洋军阀。随后,袁又率所部红枪会成员退出临沂城进入山区,移师卞庄。1926年1月,鲁军第十一军王翰鸣部有三个旅进驻临沂围歼红枪会。袁、侯率所部突围西走,嗣后临沂红枪会被政府军收编,袁、侯又相继被诱杀,临沂红枪会消亡。王翰鸣所部随后开始在临沂一带的鲁南地区以搜查红枪会匪众名义肆虐起来。好在不久后直鲁联军北上攻击国民军,张宗昌将王翰鸣所部调往北方,这才让临沂民众喘了口气。
与临沂红枪会相继而起的还有鲁西汶上、宁阳一带的红枪会,他们反抗张宗昌的时间虽然晚于临沂红枪会,但其持续时间之长、影响范围之大都远远超过前者。
1926年1月份,张宗昌与豫督岳维峻嫡系第九师李纪才部在汶上展开激战。由于战乱频仍,军需浩繁,张宗昌不断向各地加征田赋,并且寅吃卯粮,提前三年实行预征。当时张宗昌第七军许琨所部某团驻扎汶上,对每亩耕地又加征现洋6角,县知事再加税1角,又时值汶上小汶河决口,大片农田被淹,农业歉收严重,天灾人祸,使农民苦不堪言。红枪会组织便被迫起事反抗。
从1926年3月开始,鲁西红枪会先后打下了汶上县城、宁阳县城,并向民众发表宣言,宣示此举的目的是为了抗拒横征暴敛,反抗军阀压榨。因此,汶、宁红枪会的暴动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欢迎。红枪会的接连暴动成功令张宗昌非常恼怒,急调七路大军围攻汶、宁红枪会。并严命第七军军长许琨亲自率领所辖的第一二七、一三七、一四七3个旅的兵力全力向兖州、汶上、宁阳一带推进。
许琨在张宗昌严命之下,指挥部队猛烈攻击前进。先后夺回宁阳、汶上县城。随后又继续指挥部队追击红枪会会众。
因为当地民众大多支持红枪会反抗张宗昌的暴政,加上许琨所部在攻击红枪会时也有不少损失,在夺回两所县城后继续追击红枪会的过程中,许琨所部所经之处,烧杀抢掠,计有40多个村庄被焚烧殆尽,其状惨不忍睹。
到4月底,鲁西一带长达两个月时间的反抗运动被张宗昌镇压下去。鲁西汶上、宁阳一带迭经战乱,十室九空,民众大多被杀或逃离,甚至出现了上百里杳无人烟的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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