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天衣无缝。
皇后把石中玉抓到皇观去,只有少数人知情。就算皇后觉得这说词有漏洞,也不能当众揭破。而其他的解释都有迹可循,大家更知道天真道长是皇上亲点,想必是重要的人物,加上陵王殿下的声音所有人都分辨得出来,一席话下来,所有人都相信了。慕容楚最后那句又说得那样严重,就算是皇后,也不敢担责任哪。
只是,被皇后撞上,石中玉是不能强救出宫的,还要另想办法。
“还不快去照陵王说得办”皇后脑筋转得也快,立即吩咐侍卫总管,然后转头对慕容楚说,“老三,你送本宫回去,带着天真小道长,我看她是受了点伤,正好找个御医来瞧瞧。”
“是。”侍卫总管答应了一声,立即分派人手。
慕容楚却没办法,只得扶着石中玉,跟在皇后身边,脸上忠诚勤恳,心中却急得不行。
“去,叫个太医来。”回到寝宫,皇后立即吩咐。
朱嬷嬷应了一声,才转身要走,宫女却报,皇长孙殿下来了。而且没等皇后点头,慕容长天就已经进了殿,肩上还背着个小药箱。
他一眼就看到形容狼狈可怜的石中玉,心中揪痛,脸上却半点不露,好像没看见似的,上前给皇后行礼,并见过慕容楚。
“本宫这才说要找个大夫,你怎么就来了?”皇后阴阳怪气地说。
“孙儿是从才神医那里来。”慕容长天恭敬地道,“皇祖母大喜,才神医说,皇祖父的病情有好转的迹象,如无意外,过几天就能醒来。”
“真的?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皇后惊喜得面容有点微微地扭曲。
可不知为什么,石中玉却觉得她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就连那眼中出的泪光也很刺目。
“皇祖父宏福齐天。”慕容长天神色淡淡的,却似真正的喜悦,“才神医日夜操劳,从皇祖父病下那天就没开过龙塌半步。但他毕竟年事已高,身子极是损耗,现在皇祖父病情稳定,就回去歇着了。他忘记带药箱,孙儿正要来皇祖母这里报喜,就帮他带回。”
“正好!”慕容楚突然道,“长天酷爱医术,自幼师从才神医。今天天真小道长有福,就请皇长孙殿下圣手回春。”
“他是什么身份,也值得皇长孙出手?”皇后哼了声,“虽说是皇上亲点的道士,终究也不过是个奴才。朱嬷嬷……”
“皇祖母,医道无分贵贱。”慕容长天接到慕容楚暗中递过来的眼色,连忙道,“再者,太医们都守在皇祖父那儿,不好抽调人手,不如就由孙儿试试吧。”说着,告了个罪,坐到一旁的座位上,并对石中玉招了招手,“天真小道长,这边请。”
他们都知道皇后对石中玉没安好心,若真让太后叫来的大夫看诊,再开几付药出来,石中玉不死也得脱层皮。
皇后想开口阻止,张了张嘴,却终于没出声。
石中玉咬牙忍痛,慢慢走近,在慕容长天的示意下,缓缓坐下,伸出手来。
慕容长天拿住她的手腕,差点哆嗦了下。
谭公公那一巴掌打得非常狠,此时石中玉的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而且她掉下床时撞伤了膝盖,当时不觉得什么,这时候却钻心地疼,尽管强自忍耐,走路仍然一瘸一拐。
皇后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慕容楚却是蹙紧了眉,手也握了起来。皇后看在眼里,微微冷笑,再看慕容长天,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似的认真诊脉,脸上无异,昏黄的烛火映着他的侧脸,一派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心中又是骄傲。
她没嫁过好男人,没生过顺从的儿子,现在这孙子就是她一切的指望,是她胜利的唯一武器,她一定要保他坐在龙位
只是这一脉诊了好长时间,诊完了左手,又诊右手,然后再左手,足足三个来回。慕容长天脸上略露惊异,却并没有多说,只道,“天真小道长身子无碍,些许皮外伤,搽点才神医特配的药油就行。”
“不要活血化瘀吗?”慕容楚看了石中玉一眼,诧异地问。
慕容长天显然吓了一跳,忙道,“些许外伤,哪用那么麻烦?”
“长天说得对。”皇后站起来搭腔道,“既然并无大碍,本宫就去看皇上了。天真你就歇在此处。朱嬷嬷,你帮着天真小道长搽药酒。”
“不可。”慕容楚和慕容长天叔侄几乎同声阻止。
“哦?有何不可?”皇后阴阴地问。
“母后,天真小道长是男人,怎可随意留在母后宫内?”慕容楚抢先道,“再者,她与刺客照过面,儿臣要带她回去,好好查问。”
皇后一愣,倒忘记石中玉是女人这件事了。
刚才,她看到慕容长天诊脉时那奇异的表情和行为,认定慕容长天已经通过脉相,得知所谓的天真道长是女人,而她的便宜儿子慕容楚也该知道石中玉是女人才对。那么这两个人如此阻拦,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