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纸之上,三道考题在目,虽然顺序不同,然题目竟与水湛给他看的一般无二,看来这五十两银子花的不冤枉。瞳孔微张,雨村面上却仍淡淡的笑着,将考题放到桌上,对二人道:“你们两个也看看,这题目出的倒是挺有水平,算下了功夫的了!”
杨名时抬手取了那试题看,又顺手递给旁边的孙嘉淦,笑道:“不下功夫如何能骗得过那些举子,能进京参加恩科的,莫不是一省的精英,也不是那般好骗的。”
雨村闻言淡笑着道善。
从高升客栈出来,雨村直接进了宫。
“雨村,你说这是你从客栈里买回来了?”水湛举着手里的洒进红纸道,愤怒的眼眶有些发红。
对于此次恩科,水湛是付出了十二分的心神的,新皇即位,朝廷正是需要新鲜血液的时候,这时候恩科的考题竟然堂而皇之的被放到客栈里头买卖。
雨村点头,他明白此时水湛的心情,当日水湛拟了考题,只给雨村一人看过之后便用蜡封存了起来,雨村当然是不会将考题泄露出去的,如此,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想着居然能有人将手伸进乾清宫里,水湛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恨恨的将手中的考题扔到桌子上,又抬眼见雨村云淡风轻的样子,自己在这里快气炸了肺,雨村却在一边看笑话,水湛顿时气乐了,走到雨村跟前,搂住他的腰,笑道:“你就看朕的笑话吧!”
雨村转过身来,笑道:“哪里是看你的笑话,在酒楼里我也是被唬了一跳的,不让你尝尝滋味,未免不公平了些。”
心下暗自下决定待会儿要在床上好好收拾雨村一番,不过现在有求于人,最好还是顺着些,水湛道:“既如此,我也确实被你唬着了,是否当说说你有什么良策?”
雨村闻言,笑道:“我能有什么计策,无非就是换了试题,追查主使者罢了!”
“真的?”水湛面上笑着,心内只恨得牙根痒。
“当然是真的。”雨村完全忽略了水湛放在自己腰间僵硬了的手臂,笑道。
“我会让你说出来的。”水湛这样说着,一下子将雨村拦腰抱起,他从来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我拭目以待。”雨村笑着,揽着水湛的背道。
李德全望了眼旁边的落地钟,眼观鼻鼻观心的自觉跟过去守门,还不到九点,果然能劝陛下早睡的人只有安王爷。
话说这日宁国府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置酒具,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游玩一日,宝玉略有些倦怠,欲睡中觉,贾蓉之妻秦氏便忙招呼着宝玉到自己房里歇息。不消多时,宝玉便沉沉睡去,梦中却是到了一处神仙地方,只见里头朱栏玉砌,绿树清溪,真是人迹不逢,飞尘罕到。
此处仙乐茵茵,又有那好景致,宝玉心内欢喜,连道若是能在此处过一生,虽失了家也愿意。
宝玉在那仙境里兜兜转转,自顾自玩的正高兴,拐了一弯,却见着一仙姑在溪边走,荷衣欲动,行走间环佩叮当,纤腰楚楚,面若皎月,宜嗔宜喜,冰清玉润,好个颜色!
宝玉见了,顿时痴了,只觉今生所见,除了那竹林里的大师,再没有人能比得上的了,这样想着,宝玉正要过去搭话,却不料那仙姑见了宝玉,大惊,对宝玉喝道:“你这顽石,如何跑到此处来了,若是被上君知晓了,莫不要罚你在那世间多熬一世!”
宝玉听这仙姑说的话,似懂非懂,只话中似是与自己熟识,可宝玉断定今生却是未见着这位仙姑的,遂问道:“神仙姐姐,不知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此为何出,我迷了路了,望岂携带携带!”
那仙姑听闻此言,知宝玉不是自己回来的,遂放下心来,道:“此处不是你来的地方儿,还是快赶紧回去罢!”
那仙姑正要拂袖赶他走,正巧另外一个仙姑乘云而至,那仙姑对她口呼“警幻仙姑”。
“这顽石是我唤来的,你莫要担心。”那仙姑如是道。
说着,那警幻仙姑便对着宝玉一拂袖,宝玉只觉得一阵子头晕目眩,只眨眼间便到了一处仙府之前,只见那上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
跟着那仙姑一路行去,宝玉一路之上,又看到那金陵十二钗正副两册,心中只道这情景好生熟悉。
跟着那警幻仙姑游玩奇景,一路进了一处仙宫,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梁,说不尽得光摇住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
只见那警幻仙姑笑着冲那珠帘里头喊了一声,道:“你们快出来迎接贵客!”
一言未毕,却只见一群仙姑盈盈然走了出来,一见宝玉,皆嫌弃道:“这浊物如何算的上贵客!我们只道是你接了绛珠妹妹回来呢!”
大家伙儿对着警幻一通抱怨,直到警幻解释了一番才算作罢。
“姐姐见到太乙星君了吗?”一个仙子忽然对警幻道。
警幻闻言神色一凛,对那仙子劝戒道:“星君如今在那紫禁城里住着,紫气旺盛,如何是我能进的去的,再者,这仙界人人皆知星君心系上君,不惜放弃了仙位,跟到了下界,还出了不少波折,错投了他界,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姐姐劝你还是弃了这心思吧!”
那仙子闻言黯然,只对警幻道了谢,便伤心离开了。
宝玉在旁边听得迷糊,什么星君上君的,云里雾里的,他又是个痴的,便对警幻仙姑问道:“神仙姐姐,这‘太乙星君’是何人?”
警幻仙姑闻言转过头,这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个痴人,道:“也是个故人罢了,你也认识的,只他身份贵重,不是你我可以高攀的上的,我劝你也莫要再问了。”